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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有椰树哪里就有家

来源:中国西部散文网
作者:李玉峰
发布时间:2018.10.19


也许因为椰子树亦食人间烟火。千百年来,在今天已把椰树作为“省树”的海南岛,过去凡是有椰树生长的地方总见炊烟袅袅;凡是有人居的村庄必有椰树作为伴侣,相依为命,共生共荣。仿佛椰树这一棕榈科植物亦与人类组成了生命的共同体,人亦情神椰子更芳香……

我出生于陵水河出海口右岸的一个小村庄,家门口就是闻名遐尔的椰子岛。那可是一个椰树的世界,椰林的王国。

 村前村后长着一排排挺拔俊逸的椰子树。作为屏障,椰树既能抵御风暴的袭击,又能遮挡烈焰的炙烤。

一跨过门坎,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串串,一簇簇,灿若朝霞的“红椰”;红似火球的“赤椰”;绿如翡翠的“青椰”;碧像宝石的“蓝椰”;红白相间的“糯椰”;黄橙凝重的“仙椰”……可谓赤橙黄绿青蓝紫,目不暇接。

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有如浸泡在蜜缸里似的,个个长得皮白肉嫩,容光焕发。

我生命旅途中三次绝处逢生的救命“恩人”也是椰子树与椰子,每次都让我刻骨铭心,永志难忘。

最早的一次是上世纪的一九五九年。那年夏天,我骑着头黄牛河去椰子岛放牧当离岸还有百多米远时,突然洪水暴发,汹涌澎湃的浊浪向我扑来,因黄牛力气小,不足于与湍急的洪水抗衡,它只好顺着水势往下游,离出海仅有二、三十米时。我想,如不设法叫牛横渡,我与牛就会一同葬身大海

于是我用两只手死死抓住它的两支角,拉紧它的鼻绳逼它横渡,它似领会了我的意图,转头横游,终于游上了岸。

初上岛时,洪水也只是没过膝盖而已,可只一眨眼功夫,椰子岛已成一片汪洋我骑着的黄牛也开始游弋了起来,洪水越涨越,并且越来越湍急。我环顾四周,两眼睁得圆圆的,企盼有人来助,可旁边阒无一人,只有那滚滚的浊流犹如凶神恶煞,恨不得一口气就把我吞噬下去。

或许是求生之使然。冥冥中,我把牛绳系在腰间,迅速爬上了一棵椰子树。这椰树仿佛是绝望里耸起来的一道天梯,用以摆渡我对深谙人性的大自然的感恩。这时,那头黄牛一下子也变得聪明了起来,它用条腿紧紧地夹在椰子树上,洪水往上涨,它的条腿也往上挪,多急的洪水也无法把它冲走。我和它就这样面面相觑,似乎彼此都在庆幸自己终究不被洪水吞噬。

一直等到洪水退下,我才爬下椰子树骑着黄牛回家。这时天色已很晚了,疲惫的星星忽闪忽闪种满苍穹。我的家人也四处在找我,当母亲看见我全身湿漉漉地骑着驮着夜幕归来时,她一下子便扑上来,把我抱下牛身当我把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一五一十讲给母亲听时,她便抱着我哭了起来,嘴里还喃喃有语:真是命大,命大啊……

第二天一早,母亲便把一炷香到那棵救过我的椰子树旁点燃,恭恭敬敬地行了个三鞠躬,虔诚祭拜“椰树神”。

第二次是一九六0年代初的三年饥荒年头,没有粮食够吃,我饿得只剩一把皮包一把骨,眼看就要撤手人寰。母亲眼见心不忍,于是天天背着我上椰子岛,央求那些偷摘生产队椰子的小伙子们讨个椰子填充辘辘饥肠,让我度过荒年。

第三次是上世纪一九六九年。那年五六月间,我由于饥饿得了浮肿病,医生叫我用椰子煮黄豆吃。当我把医生的话告诉母亲时,她先是高兴,后又皱起了眉毛说,椰子树是生产队里的,到哪里去要椰子呢。

正当母亲为找椰子急得团团转时,正巧我们的老队长到公社开农业学大寨会议回来,决定把村前的那片椰子树开垦出来造大寨田。老队长说,凡是参加开荒的社员每人每天补助一个椰子作为午餐。母亲喜出望外,不顾体弱多病,天天跟着社员们蹚过齐胸深的河去砍椰树开荒,别的社员都在工地上把椰子吃了充饥。惟独母亲舍不得吃,天天忍着辘辘饥肠,把一个椰子提回来给我煮黄豆吃。

半个多月过去了,我的浮肿病日见消退,但母亲终因抵挡不住饥饿和疾病的折腾,最后一天晕倒在她亲手开垦出来的土地上,再也起不来了。肩上还扛着她握过十几年的那把锄头,右手仍紧握着一个准备提回家的红椰子……

料理母亲的后事后,我走上那片椰子林地,亲眼目睹一棵棵高大挺拔的椰子树应声倒地,霎时心情难过到了极点。回家后便立即提笔向公社书记写信反映队里毁椰子树开荒的事。

我把信发出只有两天时间,公社书记就来到了我们队的椰子林地。我自告奋勇带他一 一看了乱七八糟躺倒在泥水地上的椰子树,我看见他的表情很痛苦,就不再带他往下看了。而老队长以为书记是来参观的,便喜气洋洋地走近书记汇报开荒造田的事。让他始料不及的是,书记板起脸孔批评他说,椰子是海南的特产,怎么能毁椰树开荒呢。然后又责成老队长要重新栽上椰子苗,并要多种扩种。

第二天,老队长组织全队社员栽植椰子树苗,我也强忍丧母的巨大悲痛,跟着老队长种椰子树,一连栽了二十几株,算是为母亲偿还她生前对椰子树欠下的“债”。

也许是椰子树救过了我的命,椰子果治好了我的病,我对椰子树和椰子便有了至亲至爱之感情,由此也萌发了保卫揶子树的决心。

一九0年代中期,一批又一批的公司老总,有北京的、上海的、深圳的,还有香港、澳门的,说是要开发椰子岛。当时我是县委新闻秘书、海南日报特约记者。每当我他们上岛参观时,便开玩笑地对他们说,开发椰子岛这还得要问问椰子神呢,因为陵水的四大风水地就有三处守望着椰子岛,每动一棵椰子树就会砍断风水,那将会天怒人怨,说得老板们个个仰天大笑。

其实,暂且不说椰子岛有无风水可言。椰子岛作为全世界最原始的椰子林,从生态这个角度而言,是不宜开发的同时,椰子岛四周都被河水包围,每年汛期,洪水就会漫浸整个椰子岛俗话说,硬山不硬水,在椰子岛上建任何房屋都抵挡不住洪水的冲刷经我这么一说,椰子岛至今真的没人敢来开发了。不开发,椰子岛才真正是潜在的发啊。在椰子岛,不开发,才永驻椰子岛。

海南建立国际旅游岛后,县里迅速落实了林权责任制,谁种归谁,椰子岛及周边村庄的椰树发展得更快了。不但岛上的每一片空地都种上了椰子树,而且椰子岛四周的上排溪村,下排溪村,神塘岭,水口港畔以及出海口的海滨沙滩也都种上了椰子树,仿佛成了一个波澜壮阔的椰林海洋。不管春夏秋冬,寒来暑往,那椰树总是滴翠流青,成了国际旅游岛一道最亮丽的最耐看的椰林风景线,源源不断地为过往行人送去清凉和甘爽。

今年7月,骄阳似火,熊熊烈焰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倘若睡在没有空调的房子里,简直可以把人蒸熟。我从301医院留医一回来,便孑身一人踏上椰子岛暂时避暑。

椰子岛犹如一个没有外壳的巨大空调机,不停地扇动着冷气。我置身于这清凉世界里,感觉到时光似乎也停止匆匆旅行的脚步,在这里休闲度假。栖居在树梢上的暑气,不时地在椰叶上打瞌睡。凉风聒耳,立马消除我身上的种种“炎症”,让童心重生,烦恼不再。

九时许,太阳从云罅中撤下来,晨雾慢慢散去。

我啜饮一个红椰子水,清爽甘冽,给人一种“多少人间烦恼事,只消一点便清凉”的快感。似乎已抹去了生活历经的种种艰辛与苦涩。

方圆100多公顷的椰子岛是海南乃至世界上保持得最完整的原始椰子林。每一棵都直挺挺地伫立着,傲立苍穹云海,似摩天楼阁“欲与天公试比高”。椰子树是最优美的羽状复叶树,妖一般的倩影,高昂着秀美的头注视天空,把根盘扎在地层深处,可谓守土有责。一支支枝叶将翠绿的臂膊伸展至一朵朵云彩里,仿佛向着高远的苍诉说不尽……

已到正午时分,傲慢的骄阳拴住了亭亭玉立的椰子树冠,在十几米高空张扬起落,像芭蕾在空中盘旋。我在一片片绵延如阙,绿涛澎湃的椰林间走了一个多小时,尤如飘舟沧海,久久不见涯际。由于有一棵棵巨伞般的椰子树遮天蔽日,不论走到哪里,都不见烈焰追踪。徜徉在迤逦如翠廊的椰林间,只见满目的苍翠,绿得晶莹,绿得透明,绿得让人入迷,让人爽翠,无疑是一方生机盎然的绿洲,壮阔瑰丽,清幽隽秀。

我被一种甜蜜的氛围包裹着。每走一步,便有一股仿佛是椰子水灌浆的冽甜空气迎面扑来,沁入肺腑,倍觉心旷神怡。当我穿过无数棵原始椰子林,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老队长带着我与社员亲手栽下的那上百亩椰子林地。虽说生长期也近半个世纪了,但比起那些“老寿星”的原始椰子林,它们只能算后生。

望着一棵棵挂果累累累的椰子树,瞧脚下那方鲜美草地, 我的双脚顿时似铅灌般沉重起来,怎么迈也迈不开,倏地蹲了下去。我拨开那方覆盖岁月的荒草,捧起一把湿漉漉的沙壤土吻了又吻,仿佛还能嗅出母亲当年在这块地上洒下的汗味,还能感触到她为了我倒下去的体温。那逝去的时光又在我的愚颅里漾起思绪的涟漪,不禁老泪纵横……

庆幸的是椰子树终究不被“农业学大寨”运动的刀斧砍伐殆尽,它在这个世界上顽强地“活”了下来,儿孙满堂,兴旺发达。庆幸的还有这椰子岛上的椰树和椰子让我活了下来,让我有机会把椰子岛的前世今生告诉世人,把大自然的美和爱写进历史。

椰子岛至今还没有一条真正的路,仍保持着几近原始的生态,保持着自然的璞玉,没有一点人为的雕琢,它的清幽最是与道家崇尚的清静无为朴素自然的精髓相契合。倘若陶潜再世踏访于斯,抑或他会作以椰树为主角的前生未曾谋面的《椰子岛记》呢。 

我的童年是在椰子岛上走过的。从六岁开始,我就在椰子岛放牧至十二岁才上学,孩童生活几乎是在椰子树下的牛背上骑过的。记得一位与我一起放牧的老人当年对我津津乐道地讲述了关于椰子岛的故事。他说,椰子岛原是陵水河出海口流沙冲积而成的一片寸草不长的沙洲。大约在千年以前,是马来半岛上一批老椰子落地后被涨潮的海水带入大海,搭着洋流飘泊到如今的椰子岛。这方宽厚包容的植物生命的乐土,便慷慨地接纳这个来自异域的第一个登陆的远方“客人”。

也许是马来半岛的水土、气候与这里的相似,这个“客人”一上岸便一见钟情,很快就在这个新家园里落地生根,开花结果,繁衍后代。先前只是一两棵,自生自长,到了清末年间,周边的土著居民便陆续到岛上栽植椰树,到了民国时期,岛上的椰树已成规模

我常以故乡有这么一个椰子岛而自豪

早在我读小学年级时,就写了一篇《我家门前的椰子岛》的作文,老师还把它当作范文在课堂上念呢。

时,椰子岛还如养在深闺的处子,外界而言它还是默默无闻的孤岛。直到1986年我当上县委新闻秘书、海南日报的特约记者,接触外边的人多了,我常常在客人面前说椰子岛的椰树如何多,椰子果如何大,椰子水如何甜,椰子肉如何香,椰子的经济效益,生态效益如何好常让旁听者垂涎三尺,恨不得一下子就举家搬迁到椰子岛来安顿呢。从那以后,椰子岛才渐渐声名在外。凡来陵水旅游的客人都希望走一趟椰子岛,一睹这甜蜜世界之芳容。

岁月流年,沧海桑田。岛上的椰树依然以其饱经风雨的挺拔躯干耸立在这块盐咸地上,尽管天天吸入的是咸水或半咸水,但它却日日夜夜都在酿造琼浆玉液,为一代又一代的椰乡人奉献一个个甜蜜温馨的梦。

能有家住在椰子树,天天沐浴椰风海韵,这对于我们这些长年累月爬格子的穷秀才而言,已是一种奢侈了。因而,每每写起稿来,似乎总有一股浓浓的椰乡之情流淌在笔端,温暖在心头。

透过椰树斑驳的干皱纹,我仿佛看见了它与日俱增的年轮一圈又一圈地滋长着。沸腾的热血时刻为不曾衰竭的青春而流淌。在植物王国的坛坛众生中,几乎只有椰树才会一年四季都在开花结果。所以它每天都要为“儿女”们的出生写日记。风雨、雷电、阳光的教诲,星的暗示,月的耳语,它都得仔细地聆听,然后收藏起来成全部生命长史。

仔细端详椰树的姿态,它是那么的丰富多彩,美丽无瑕,摇曳是美,静止是美。当雨骤风狂时它的愤怒也有一种感人的美。当时光走进夜里打盹,风也偷偷休憩时,世界万籁俱寂,它又静穆庄重得像一幅参天的古典版图,贴在深蓝的天穹上,贴在星星闪烁的窗前,贴在月行走的路旁。

孩童时我几乎天天晚上都在它的身边守望,一个人静静地欣赏它的风姿,听惯了它奉献给天地和人间一腔情爱的窃窃私语。从小我便把它当神树来虔诚礼拜,每当我被别人家的孩子欺负或被父母训时,我便一个人跑到屋前那棵椰树下偷偷掉眼泪,它似乎理解了我的委屈,几扇枝条轻轻在我头上扫过几下,所有的怨恨一下子便全消了。

1986年,我调任陵水县委新闻秘书,我住的宿舍前门后全是椰子树那时由于工资低舍不得买台风扇,大暑天晚上写稿时常把电灯拉到椰子树下让椰叶扇风,消炎解暑,提神醒脑有时写稿遇“脑梗”时,只要起身在椰子树下走上几圈,习习椰风又我开启智慧的阀门。

多少个深夜,万家灯火几乎全都熄了,寂静的夜变得愈加广漠无垠,变得愈加没有疆界没有限度,在椰树下能听到的几乎只有我的笔尖沙沙声与椰风伴唱的交响乐。

大自然赋予的恩赐已在我心中耸起了一座厚重的感恩丰碑。我常常这样做诗赞颂椰树: 

岁月的潮水灌溉出你的伟岸/天地的精华滋养出你的挺拔/人间的正气成就你的高风亮节/依山则翠,风抚而成涛/傍水则碧,影漾而呈祥/你的每一圈皱都是一部年久月深的传奇/你的每一枝绿叶都有一个青翠欲滴的故事/你的每一个果实都是一个甜蜜的童话/你的每一滴甘露都是人类止渴的琼浆玉液。

椰子是财富。这话一点也不假。

椰子的经济效益并非是已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之后的今天才被人们认可的。早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初进行的“土改”运动时,凡是拥有较多椰子树的人家大都被评为地主、富农,可见拥有了椰子树,就是拥有了财富。

我的两位姑父家就是因为解放前种了很多椰子树并开了椰子坊榨油,生活富裕。“土改”时被评为富农,他们亲手种下的几百株椰子树全部没收归公,两位姑父几乎只在一夜间便倾家荡产至贫困潦倒,穷不欲生。

三中全会后,两位故父又振作起精神,带领全家人继续在椰子岛种植椰子树,又一举成为富裕人家。

我从小就爱吃母亲煮的“椰子糒”伴咸鸭蛋。母亲走后,我的嘴一馋,便到陈氏姑父家。姑母一见我,二话不说,立马就从树上摘下一两个最老的椰子生火煮“椰子糒”,让我美美吃上一顿。那是任何豪筵宴席上珍馐美馔无从比拟的。

时至今日,也许是食性使然,隔三岔五,我几乎是以命令的口吻叫妻子煮“椰子糒”。晚餐时吃,至夜间写作时仍颊齿留香。妻子调侃我是“椰子命”,我欣然接受,因为“椰子命”是幸福的命。

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在中国波诡云谲的政治气候中催生的椰林人民公社即因为辖区盛产椰子树而得其名。

时至今日,岁月流年……从椰林人民公社到椰林区公所,再到椰林乡人民政府,直至今天的椰林镇,半个多世纪过去了,沧海桑田,其身份几易其名,区域几次变更,惟一舍不去的是椰林两字。因为人们爱恋椰树的秉性。它“冒酷暑耕云种月,累伤痕张枝挺肩。”的气概自古以来就一直备受世人尊崇。

唐代诗人沈期在《题椰子树诗中吟日南椰子树,香袅出风尘北宋苏辙在《栾城集》中称椰子“白瓤如凝雪,味甘美如牛乳海南四大才子之一明代著名政治家、理学家、史学家、经济学家和文学家《南溟奇甸赋》中对椰树的赞美更是美不胜收,“椰一而十用其宜,椰三合而德可取”。

所以当2004年陵城镇与椰林镇合并时,当政者便毫无犹豫地把椰林两字再次保留下来。让名副其实的椰林镇在这快节奏的时空里如椰树一样慢慢地生长着,“悠然见南山”。

如今,这一片片,一排排与椰林人民公社一起成长或在更早以前就在这块土地上生长的椰子树,虽经雷霆万钧岿然不动,闪电千道昂首云天贯四时而秀荣,越寒暑而常青

今年入夏的一天清晨,我穿行在被誉为陵水生态第一村的上溪村采访,但见一幢幢房掩映在遮天蔽日的茫茫椰海间。清澈的流水里,一群群鱼虾蹦蹦跳跳地追啄着倒映在溪水中的累累椰果。一群群麻雀迎着冉冉升起的朝霞吱吱喳喳地在椰树上争鸣跳跃,瞬间想起中唐诗人韦应物上有黄鹂深树呜的诗句。一时仿佛恍入世外桃源。

一位怡然安详的老人时而瞅瞅周围的美丽景致,时而望望从村边潺潺淌过的溪流,脸上不时洋溢着满足的神态。一经打听,老人姓杨,从出生以来就一直固守在这椰树拥抱的村子里。

1999省内兴起创建生态文明村,时任县委书记的李天才在一次下乡调研时,发现这个村的生态保护得好,到处都长椰子树,便提议在这个村建生态文明村。杨老便天天组织和带领全村人修建通向各家各户的水泥路,路旁栽花植草,每家每户都建起了三连通的沼气池,猪入圈、牛入栏、人蹲厕,做饭烧水照明全用上沼气,作家们以前描写乡村常用的袅袅欢烟在这里已难寻踪影了。房前屋后椰树摇曳,家家窗明几净,人人春风得意

老人说,上溪村很早以前是一片四周都被河水包围着的沙洲,在兵荒马乱的年代,最初只是几户人家为躲避战事而逃奔到这里落脚,并开始栽种椰子树,现已发展到万株,椰子产业越做越大。他修剪着他的家的同时亦用心修剪着乡村,使整个村子的房屋错落有致,井井有条,村道四通八达,水沟纵横交错,经济迅速发展,文化日渐繁荣。

下午,我又另一个自然村——下溪村采访,但见椰林深处一幢幢美丽的家园里,老年人然安度晚年,儿童憧憬美好未来,年轻人编织青春想。

在一户人家门前的椰子里,七、八位肉嫩皮白的少妇正撑着高高的竹采摘椰子,她们用铁钩使劲采摘椰子时把整个树梢连同自丰盈的乳房都给颤动了一阵风绾起了少妇们乌亮浓密的秀发,像一条条黑色的瀑布从头顶倾泻而下,艳丽的衣裙在风中飘,裸露着大半个胸脯动人的曲线和丰满的身材所有的锋芒毕露都能让男人垂涎三尺。少妇她们甜美的声伴着一个个落地椰果的响声此起彼伏,久久回荡在椰乡深处。让前来购买椰子喝椰汁的游人既饱口福又饱眼福。

这个村子有400多人口,人均耕地仅三分,但沙滩、坡地、园地较多,几乎一个家就有一个椰子园左邻右舍和睦相处,互敬互爱,长期以来无人偷盗,无人嫖娼,无人赌博,无人吸毒,被评为全县的四无文明村。村民们在一片片高椰树下,又间种了香蕉,一株株被果实压弯腰,一只只麻雀或在树梢上,或在房顶上,或在屋檐下嬉戏鸣唱还有那前来凑热闹的七彩蝴蝶,辛劳采蜜的工蜂,漫天飞舞的蜻蜓……椰子园里奏出一曲曲人与自然的和谐音符。这既是椰树的世界,亦是鸟类与昆虫的天堂,更是人间的乐园。

进胜是村里种植椰子最多的人家,也是人与自然和平共处的模范。他说,多种椰子树不但能增加自家的经济收入而且还能给鸟类提供繁衍栖息的天堂,为人类撑起绿色屏障。在割私有制尾巴的年代里,老周的父亲仍偷偷摸摸去种椰子树,农业学大寨运动那当时,生产队长要把椰子林毁掉种水稻,他挺身而出据理力争把椰子树保住

刮高产风的一九0年代末,当时虚报粮食产量把麻雀偷吃的稻谷也加进去,后来竟然有个别领导头脑发热,提出把麻雀赶下海的荒唐主张,老周的父亲极力反对并且叫村里人让从外地被追赶来的麻雀栖息在高高的椰子树梢上免于坠海,使这一种被蔑为四害鸟不至以绝迹。

全省很多地方的椰树都闹椰心甲虫病而这里的一片片椰子林因为有千千万万只雀在站岗放哨,严防“敌人”入侵。才使这里的椰树保持住往日的葱茏。现在,椰子林里不但麻雀多了,就连其他叫不上名的鸟也有好几种,数量越来越多。

每天清晨,当太阳还在甜睡着时,栖息在椰树梢上的各种大鸟小鸟便开始蹦蹦跳跳地跃出被窝,在一扇扇椰树枝上唱响又一天的黎明。老告诉我,鸟与人一样,不但五脏俱全,而且也有七情六欲,都有各自的生命轨迹,高兴时唱欢歌,悲痛时愁调善待自然,善待鸟类应该成为我们人类最起码的道德底线啊。老就是这样日复一日年继一年,用自的模范行为影响着村里的老少男女,村里不但人与人相敬相爱,人与鸟类也同行同往。

傍晚时分老周邀我跟他一同绕着村边的椰子园缓缓泛舟浏览,月儿船在椰树的倒影上徐徐滑行,习习椰风轻抚我的脸颊

夕阳洒满船头,水天一色,小舟荡动溪水发出欸乃而神秘的光晕,我贫瘠的心田霎时也被满目甜蜜的椰叶点缀得绿意荡漾,仿佛万种钟情开始萌芽

在这由椰树酿制的翠绿拥围中,我悄悄伸出右手去抚摸晃动着椰树倒映的溪水,用指尖将水犁出一朵朵白色的浪花,似乎匆匆行走的时光在瞬间开谢。我们就这样相握了,握定了今生今世的一份隐秘。

一阵透着椰风的清凉从心头起,世间的尘嚣顿然消失,只剩下面对美的单纯凝视和一腔爱意。这时刻,一切都是那样的怡澹而美好,完全是一种廊而忘言的大自在。

已到了椰乡日落时分,衬着椰叶的溪水在夕照中泛着粼粼的光波,仿佛一匹巨大无边闪烁着金光的绸缎在起伏荡动,丰茂的水草像是受了感染,在岸边不断地起舞弄影。两只成,三五成群的归鸟无时在我们的头上掠过,拍拍翅膀便落脚在椰树顶端的窝中……看着这一切,我沉醉在大自然的陈年甘醇中,欲罢不能贪婪地凝视这桃花源的仙境

四周静谧几乎听得见时光跋涉的脚步声。听得见椰树拔节和椰子水酿蜜的喘气声。而这静决非是死寂与枯竭,它的静是无数生命在意味深长地沉默着,它让我在内心真正湿润柔软下来,与世界和解,对大自然充满一感恩。

这时已是暮蔼重重了无需任何帮助,椰乡的落日就完成了时间的转变,这也使我感到既欣慰又感伤忙碌了一天的椰乡人和各种鸟类又伴着椰树婆娑作响的音乐进入又一个梦境。 


 (作者为海南省陵水县委宣传部副部长(退休),海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海南诗社会员,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曾在《民族文学》《西部散文选刊》《散文百家》《海外文摘》《椰城》《三亚文艺》及海南日报副刊刊发或待发散文、诗歌作品近百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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