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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道路的走向/余普查

点击率:4419
发布时间:2016.06.20

    从我的家乡出发,有一条路迂回抵达散岔,开始了我生命的另一种形式。

  一下车,我就被嵯峨险峻的大山所包容,一条条隐没在密林深处的路不知通向何方,野花杂树,蚊蝇翻飞,夕阳斜垂,群鸟啁啾,一条溪流白练一般从树木深处飘摇。顾名思义,散岔,是有许多岔路口的地方。顾不上休憩,在一个伙伴的指引下,我们沿着林深处走去,渐渐阴暗的密林透出森森冷气,还夹杂着一些奇诡的鸟声,使我第一次品尝出了什么叫恐怖和惊惧的滋味。

  弹指一挥间,三十年就过去了。散岔这个地方,散岔这条路,磁石一般牵引着我的身躯和灵魂。一个百无聊赖的日子,为驱散心中淤积的一团烦闷,我心血来潮,搭车重走这条路,沿途陡峭的四道岭,险峻的燕子关,顿时勾起了难忘的过去,这条在我当年意识中的不归路,再一次显现在视野里。我原想在百花林场的驻地停留,可是天宝高速公路迷乱了我的视线,不留神已经擦肩而过了,望着车窗外匆匆移去的山岭,心想既然错过就直奔利桥吧。我在林场三年还没去过那里,当年就听说它是密林深处一重镇,声名不亚于百花。可是,车行不远,散岔的站牌就映入眼帘,我立马收敛了去利桥的念头。就这里下车,这里潜伏着我久远的梦。散岔是一副温润的面孔,敞开胸怀迎接着一个阔别已久的游子,我嗅出这里的空气依旧荡漾着一个少年的呼吸,我看见清澈的河流里依旧闪现着一个少年的面容,我看见泥沙路上依旧布满了一个少年的脚印。我觉得散岔就是一座巨大的池塘,远归的我就是一颗硕大的石子,在投入其中的刹那,即刻溅起了无数碎玉乱云般的浪花。

  散岔变了。我记得那时只有几户居民,一个工区,稀稀落落几间瓦房和草屋,行人稀少,偶尔出现几个伐木人或者割漆的四川人,畏畏缩缩不知从哪条沟口进入,拉料的卡车荡起一股土尘,散岔就被淹没了。可现在,几栋高楼挺立着,一家超市,一处饭馆,还有移动通讯站,寻不出一辆卡车,来来往往的越野车与高速路呈现出现代化的色彩。森林禁伐,散岔是一副休养生息的面孔。我仔细地搜寻三十年前我走入墁坪的路,却很茫然,最后见一路人打问去仙坪的去处,仙坪也是附近一个工区的地名,我才确定了当年的路线,于是顾不上吃饭,饭馆很拥挤,说要半小时才做好。于是沿着那条路走走,重温一番久别的心境,如果不是当天要返回,我真想一步一步走下去,再体验一番当初的恐怖和惊惧,直奔我住过的草棚,看一看我伐过的林地,仰望一番我曾经神往的野牛关梁,或者干脆住上一宿,让夜的流水声惊醒我的梦,让黎明的鸟声惊扰青春的憧憬。

  心境是截然的不同。当年的我,只感到走在一条与世隔绝的路上,觉得自己就是一片无名的树叶,即将坠入千山万壑之中,再也寻不到来路。记得刚放暑假,父亲就对我说,家里口粮不够吃,村里的人大都去林场挣钱去了,你已经到了替父当家的年龄,也跟他们去吧。就这样简单,我没有为离开课堂而伤神,贫瘠的山村教会我的就是逃离,就是寻找生路。大山深处,茫茫林海,有那么多的弟兄们在生存,我只有加入到他们的队伍中去,与他们流汗,与他们唱山歌,与他们度过初夏的酷热,严冬的凛冽,就是一种宿命,是上天的有意安排。我们居住在草棚里,奔波在密林里,与斧子为伴,与落叶对话,与野花亲昵,少年的血液与奔流的溪水一起交织。三年的时间里,我栽了许多的小树,也伐倒了无数的圆木,我学会了割竹子,学会了与野熊和大黄蜂的搏击,也被沉重的木头砸伤过臂膊,当迷路徘徊不知所措之时也曾洒下了廉价的泪水,无望过,埋怨过,也兴奋过,为走不出那一方天地的无奈,也为懵懂少年逐渐成熟强健的体魄。

  生命转了一大圈,没有走回头路的念想,可是多么期盼着人生在这里刚开头。回想三十年,我得到了许多,也失去了许多,从黑发少年的好奇懵懂到华发男儿的不惑和多虑,经历了磨难,又超越了磨难,庆幸还有今天,又抱怨拥有今天。工作,家庭,事业,人世的纷争,难以在这条路上得到清晰地梳理,唯一的期望是多走几步,我想仔细地分辨我的脚步在漫长的时空里生发着怎样不同的音响,想仔细地感受被岁月磨损的眼睛在树叶的色彩里满溢出怎样的光彩。正是秋天,落叶松一派金黄,还有我已经叫不出名字的绯红的叶片,使山坡一团靓丽,格外醒目。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散岔的一草一木也是如此,我发现不了什么,只好驻足凝神。抬头见天色忽然一团阴暗,山林多雨,当年深有体味,便沿路而返。

  心有不甘,一条荒僻的小路吸引了我的视线,有一棵大树突兀在藤蔓深处,撩开杂草前行,我抚摸着久违的树的躯干,就有了不同的感触。我想对它倾吐多年来生之路的艰辛,以及挥之不去的恋树情节。当年有多少棵树在我的斧子下霍然倒地,就有多少次的兴奋和快感。我想起一棵树变成圆木,变成烧柴,或者劈成扁担、菜墩子,做成家具,盖成房子,只是一种形式的改变,一如少年的我,在经过了时间与风雨的磨练和锻打,依然是新的走向。我抚摸着它的虬枝,粗糙的皮肤,由它的年龄想到自己的年龄,想起三十年间自己走过的路,经历的人和事,就像风中的叶子,哗哗作响。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在散岔路边上,一颗游走的灵魂和一颗蛰伏的灵魂达成了默契。

  在小饭馆吃饭的当儿,我的目光再一次投向交织的岔路口,我知道可以从哪条路上回去,也知道从哪条路上会走入迷失。三十年了,这条路的走向,居然引领了我在大山之外的另一种迷途。欣慰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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