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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 事(云南/刘作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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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6.06.20

  在我所经历的计划经济时代,面食是归为粗粮一类的。尽管我心底里很偏激的反对这个类分法,但于我却是得过两三年实惠的——两三年后,国家适时取消领财政工资阶层的“皇粮”特权,一同被取消的还有每年一十九元二角的肉食补贴。

  在每月供应32斤粮食里面包含20斤细粮——大米,12斤粗粮——面条或面粉,那时,改革开放的飓风摧枯拉朽刮了十年,大江南北长城内外是一派春和景明气象。我每月的粮食还略有盈余,填补到家里。

  现在,我们山乡里早已很少有人种植小麦。以前生产队大锅饭时期,以及刚刚下放土地之时,乡民们倒还重视以小麦、油菜为主的小春种植。但那是为防止青黄不接闹饥荒这个唯一目的而种植的。

  乡民们称种植小麦、油菜籽为小春,玉米、稻谷就是大春,“大春歉收小春补”,那是防止来年闹饥荒的权宜之计。

  “谷顶砖,麦顶瓦,胡豆子顶得山垮”。乡谚道尽了稻谷、小麦、胡豆三种经年侍弄的农作物发芽之时,那种势不可挡的冲劲。“今冬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那时在我小学的课本上这些朗朗上口的句子,胎记一般烙印在记忆的骨髓上,但那时从来没有质疑这话的以偏概全。在北方,小麦可能没有哪年不“盖被”的,我们南方要见到雪,比见到彩虹悬天还要稀奇。不过小麦没有“被盖”,收成依然还是不错的。特别是土地没下放时的大生产“大锅饭”时代,以及土地刚刚承包到户的那些年代,庄稼地里到处都有小麦的茂盛气象。

  仓廪实,天下安。后来,人们没有饥荒之忧了,小麦就渐渐被疏远,冷落下来。但有关小麦的事迹我却还记忆犹新。

  吐穗扬花时节,春阳普浴,人在百花争艳的大好时光里,恹恹欲睡四肢无力,真个“春来不是读书天”。等待,等待着下课等待着放学,走出教室,精神陡来,生龙活虎换了个人一般,投入春光,抢着去感受“儿童散学归来早,忙乘春风放纸鸢”的快乐、惬意。

  牵引着风筝,让它浮游着微风徐徐飞升,把握好起跑、俯冲的火候,在路上跑窜,还走进麦地,油菜花地垄沟里,紫红紫红的胡豆花、豌豆花也竞相开放。头上,脸上,衣服上沾满了黄黄的长长的清香的麦花颗粒,混杂着菜花的浓浓芳香,花瓣散入发丛,黏在衣服上。惊起采花的蜜蜂嗡嗡盘旋,吸蜜的各色蝴蝶翩翩起舞。

  只有地块中央的那几个稻草人呆头呆脑的忠于职守,让那些低智商的麻雀和“偷仓子”们只好在远远的地角垄边唧唧喳喳大发怨气,抱怨一点儿偷嘴的机会都不给。

  初夏的阳光、雨水特别催生,人们薅过两道草施过一道农家粪的麦子,渐渐就成熟,成熟的麦子金黄金黄的,地块子闪耀着金光。

  人们镰刀早已磨的锋快,就是割猪草、牛草的那种叫“砂镰”的,刀锋上布满尖细利齿的镰刀。

  扣紧时间,瞅准一个艳阳高照的好收成天,乡民们几家聚众或者打单帮用雪亮的镰刀和晶莹的汗水逐块清洗麦地,身首异处的麦子被用青篾死死捆绑成一百多斤的捆子,横七竖八躺倒在地里,仿佛是太困太疲倦了要与大地一起打一个盹儿。时候差不多了就有大男大汉们用背架子背回家去。大生产时期,收麦的那些个情节回放,大致都是这样的:手执快镰的妇女们一字儿排开,一手薅住麦秸秆,攥紧,一手舞动轻镰在根部一拉,麦子“哧”的一声就被斩断,两三窝就割满一大把,平放在麦桩上,继续循环往复,壮劳力的男子汉们见麦子已可以打捆了,就停止了在树荫下大声伍气的吹黄段子,停止了“吧嗒叭嗒”的抽叶子烟(老山货),逐次走出树荫进入捆麦或者背麦子的角色。一般都不用背篼而用背架子,把麦捆死死绑在背架上,几个人帮着抬起来,背着就往公房或私人家房里走,手里往往拖着根打杵,那东西既可以当拐棍使——“三只脚”更为稳妥,又可以在走累了情景下,把背架墩在上面歇歇脚嘘几口长气,还可以当打狗棍吓吓满村子汪汪叫的看家狗,一举三得!

  得捏紧时间抢工时啊,地里熟透了的麦子犹如安放在人们心中的定时炸弹,觉也睡不安稳。时刻为刮大风下暴雨提心吊胆,一拨大风大雨就得让麦子倒伏得七零八落,秸秆软塌麦粒脱落,几近颗粒无收。若是遇上几天阴雨,麦粒就会发芽长根须,那样的景象,是老百姓最为揪心的。所以有时农忙了或是抢天气,乘着微弱的月光也要坚持夜战收割麦子。

  麦捆背回家,只是收麦子的第一道工序,不想让麦粒迅速在屋里发芽长根须,就得及时把麦粒打下来弄干进仓。虽然白天已然疲惫至极,但是无可奈何,磨骨头养肠子的日子只得日复一日熬着。夜晚的神龛台板上,一豆煤油灯昏昏黄黄,要死不活的样子。堂屋中央,摆好四方形的餐桌,打开麦捆。双手卡住一大把麦秸根部,在桌上使劲摔打,“啪啪啪”麦粒四溅,满屋飞窜,翻去复来摔打十来下,这把麦子就算基本完全脱粒了。麦秸秆仍然放在那条刚放散的青篾上,打完一捆,就把麦秸秆捆起来,空闲时放到房屋上去添补盖屋。直打得人汗流浃背,灰尘、麦芒粘合在汗液里,手上、脸上、脖颈上及至浑身燥热、奇痒难耐。鼻孔里,嘴里全是黑灰,浑身灰头土脸。子时夜深,人早已精疲力竭,实在熬不住,才赶紧洗把脸躺下,呼呼大睡。

  还有一种打麦子的方法,白天把麦子头对头尾对尾均匀铺开在晒场上,用连枷使劲拍打,差不多时再翻一遍进行拍打。但这种打法,麦秸已经被拍打得瘫软。不能再用来盖房,捞起来乱放在一边,供孩子们在里面翻跟斗捉迷藏,之后就等它沤成肥料了。

  打完麦捆子,就用耙梳把粗糙的麦秸拢聚起来放在一边。农用风车便派上了用场,用风车扬去灰尘、麦壳、麦芒,黄褐黄褐的麦粒就显得格外纯净。晒干或是炕干后就可以归仓保存。

  对了,打麦机!还记得我们生产队里曾经借用过打麦机。那年队上的麦子种得较多,乡民们就想捡便宜,到四川塘坝去借一台打麦机来用,我们那儿山高坡陡,麦子熟的迟,坝上的麦子早就收归仓里了。

  那一次,几乎动用了社里吃大锅饭的全部壮年劳动力,沿着崎岖陡峭的山路下坝去抬那个乡民们见所未见的打麦机,那是我国生产的第一代产品,是靠柴油机牵引带动才能工作的笨重的大铁巴家伙,几百公斤。再加上一百多公斤重的柴油机,还要背一百多公斤柴油上山。那活儿真可不是一般人能吃得动的。篾索绑上,抬棒扛上肩膀,早早就起身艰难上山。不知歇息了多少回,一拨累了另一拨接着上,循环往复,只觉得肩上越来越重,直到双肩都红肿,在途中吃了一餐干粮才终于到社里。用完了抬去还人家,又是一番苦累。乡民们抱怨了,以后再也不使用这狗日的现代化了,还是用双手硬操自由。果然,打麦机在那以后的所有年份里,从来没光顾过我们穷山村了!

  我们穷山村,麦子制成的面食是抗击饥馑的有力武器。麻雀子也怕二三月,何况人乎?

  麦收了,晒干,实在没晴天就添炭火也要烘干。放在石磨上磨成细粉,那种面粉可比不得面坊里生产的洁白的面粉,那种是褪去了黄褐色麦麸子了的。石磨磨成的细粉哪怕过滤一道筛子也依然不白,何况很多人家为了节约粮食根本不用筛子筛。磨出来直接就可以下锅:在甑子里蒸麦饭吃,虽没有玉米爽口,但有的吃就不错;煮麦汤耙儿吃,软软的,汤水黏黏的,里面煮些绿色菜肴,清香,可口。有闲时的话还可以在麦粉里加入发粉蒸麦粑,里面加了些许糖精,甜精精泡酥酥润乎乎的——现在街上也在卖麦粑,已经属于小吃一类,只供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的年轻人尝尝新鲜与稀奇,抑或给上了年纪的人搭建一种忆苦思甜的载体——如果还想玩阔气吃得讲究些,就背麦子去粜面,十斤麦子粜面八斤或六斤,八斤的是麸子面,微黄。六斤的是金粉面,晶莹而白净。有面条吃,已经是上等生活,尽管没有油荤而只是一律的素面。

  北方,小麦是主产是庄稼地里的宠儿,往常如是,未来也将依然如是。南方,已然温饱无忧,小麦在庄稼地里的领土逐渐在减少,油菜、春洋芋倒是越加庞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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