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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高韶婕)

点击率:4178
发布时间:2016.12.31

在我的记忆当中,祖母留给我唯一的印象就是 永无休止的谩骂声、对我人格侮辱的诋毁声。那是一 个盛夏午后,阳光的炎热不仅没有退却,反而如同火 炉散发出一股股逼人的热气。

我边唱边跳、嘴里不停地吹着手里拿的小毛球; 脚下时不时踩着小蚂蚁、沙花、羊粪牛牛之类农村固 有的土特产———爬行小动物;追着彩蝶顺顺溜溜到 了祖母家。悄悄溜到门前,四处张望了一下,祖母家 门大开着,但是家里没人。唉?这人哪去了?只听见 园子地里熙熙攘攘、人言吵闹,噢!知道了,肯定是祖 母的香客又在给祖母免费干活。

我心想,祖母虽是一个神婆,但凡是香客来干 活,虽不给挣钱,但是,好吃好喝还是有的。今天又有 这么多人干活,祖母指不定又给他们吃什么好东西。 要不我进去凑个热闹帮帮忙,说不定祖母一高兴也 能赏赐我点什么。

想到这儿,我美滋滋地乐了,两条小腿不听使唤 就进了祖母的园子地———有豌豆、白菜、红葱、大蒜、 小玉米、红山药、芫荽(香菜)、韭菜,可谓是应有尽有 啊!我顺着说笑声,穿过玉米林,摸索着走过去一看, 太火爆了!可谓是人山人海啊!有锄地的、有拔草的、 有培土的、有说笑话的、有唱山曲儿的,真可谓热闹 非凡!我看了看,好像没我什么事似的,就在我垂头 丧气准备转身走的时候,水道里的灰菜(猪吃的菜) 绊了我一下,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一瞬间,我重重 地摔了个马趴就倒地上了。人的本能反应是,不管遇 到什么危险,首先张着嘴,紧接着会发出呐喊声,比 如:“啊! 妈呀!”之类的语言。我也不例外,幸运的 是我摔倒的位置没屎,但是沙子多得数不胜数!可想 而知我的狼狈景象———满口沙子!

这个时候大脑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有了,拔水 道里的草啊!想到这儿,一骨碌翻身站起来,清理干 净嘴里的沙子,便开始拔草,不一会儿就拔到祖母的 视线范围内。为了给祖母邀功,我借了个胆子,低声下气、唯唯诺诺、左右手不停地搓着,问了祖母一句: 奶奶,你看我拔得干净吗?说着侧转身用左手向北指 了指,本以为祖母会夸奖我,结果祖母不仅没有夸 我,还狠狠瞥了我一眼。

我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 的滋味,只能继续低着头拔着水道里的混合草。不记 得拔了多长时间,只记得一双小手不停地活动着,身 上的汗水已经浸透了衣衫,头发梢都是水,嘴角下边 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从北到南的直通水道就这 样被我拔得干干净净。回头一看,所有的人早已人去 楼空,什么时候走的,我都浑然不知。

我拖着疲惫的小身躯,干渴的舌头都不怎么会 动了。

回到祖母家时,我呆了、傻了、木了,所有干活的 人有炕上坐、地下站的,院子里圪蹴的(蹲),人人手 里端着一碗白糖水,个个喝得津津有味,我的眼睛直 勾勾地扫视着他们每个人的水碗,我的舌头不停地 舔着嘴唇,在想象这糖水到底有多么甜。大热的天, 汗水淋漓,口干舌燥,在这个时候,能舔一舔白糖水 也是一件美差啊!想到这儿舌头不由得舔了舔左右 唇角。这个时候,我的眼睛已经直了,看着祖母给叔 叔阿姨们左一碗右一碗,就是没我的。我可怜兮兮地 站在门道道很久很久直至叔叔阿姨们都歇好了,又 去了地里,我都没有得到祖母的任何赏赐。我灰头土 脸、委屈地耷拉着脑袋不敢抬头,紧张的小手不停地 揪着衣襟,一双小脚不由自主地来回动着,少勾么拉(没人理睬)的还站在门道道一动不敢动,也不想动, 因为在我的内心深处是多么想喝一口,哪怕是一小 口白糖水啊!可惜的是幸运之神并没有降临到我的 头上。最后一个出门的是祖母,只见祖母和我擦肩而 过,看都没看我一眼,恶狠狠地骂了一句:经嘴的咋 了?天天就跟顶门棍一样,学门恋户(死皮赖脸)。说 完扬长而去,她消失在玉米地里。

委屈的泪水再一次湿润了眼睛,滑过脸颊,无声无息地掉落在了地上,沉浸在痛苦中的我再一次被 他们的欢声笑语惊醒了。当我回过神的时候,看到他 们喝过的糖水碗还一个个都在炕上放着,并没有摞 起来。流泪、委屈、不甘心的我突然灵机一动,看看他 们喝过的碗里有没有没化掉的白糖。

又一想:别让人家看见,否则就不好了。想到这 儿,不由得回过头瞅了瞅园子地,杳无人烟,应该没 问题。于是乎,便开始一个个检查,机会总是留给用 心良苦的人。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了,有一个 碗底堆积着厚厚的一层白糖。我喜出望外,顾不了 许多,就像小狗舔食一样,圪蹴下双手抱着大白瓷 碗不停地舔。第一口,那个味道太美了,好甜啊!那 是一种什么样的享受啊!一会儿工夫把刚才的委屈 都忘到九霄云外了,也忘了我是在偷偷舔碗!聚精 会神地搜索着每一个碗,在看最后一个碗的时候, 因为个子小,碗又在柜子上面放着,够不住,没办 法,只能站在小凳子上,哇!又一个惊喜来了,这个 碗底也有,好家伙,高兴得早就忘了我是站在小凳 子上的,迫不及待地捧着碗边舔边走,结果一个不 小心,从凳子上摔下来的时候,双手本能地拽住了 柜挂子,这下好了,人是没有摔倒,只听见哐当一声 巨响!低头一看,完了!完了!碗掉地上了!摔了个 仰面朝天———粉碎性碗折啊!大事不妙,撒腿就跑, 只听见脑后传来,好像把什么东西打烂了。有人问。 只听见祖母气急败坏地说:还能是谁!女子介经嘴 的咋呀!喋喋不休的骂声随着我急促的跑步越来越 远。

我们家乡有煤、有油!从父亲记事起,地质队每 年来勘测,到了我们这一代也是如此,每年夏天必定 不请自来,而且年年就在祖母家的周围。就在 1985年的夏天,地质队没有通知任何人在祖母家周围钻满了窟窿,还放进去了炸药。祖母着急了,告诉了父 亲,这么大的事,都惊动父亲了,我肯定不会示弱,怎 么也得瞧个究竟,先要跟着去,父亲不让,于是就偷 偷跑去了。刚开始怕父亲看见,不敢露面,就藏在东 北角的外墙底,为了随时观察里面的动静,时不时探 出小脑袋向里面观望。

最后通过父亲的调和,地质队把所有埋在地下 的炸药都取走了,凡是放了炮的没办法,就给祖母补 贴了 50 元钱,祖母一高兴给他们吃了一顿猪肉臊子挂面。

不一会儿,扑鼻而来的一股子香气闻得我肚子叽里咕噜叫个不停,又动好奇心了。这是什么呢?这么香。嗯,好像是饭。是什么饭呢?好像以前没闻过, 米饭?不像;菜汤?也不像;那是什么呢?要不进去看 看?不行,进去又得挨骂。这么多人,她好意思骂吗? 不好说,如果骂的话该怎么办呢?哎呀!管不了那么 多了,这个香气实在太诱人了,厚着脸皮进去看个究 竟吧!这样心里踏实点,说不定老太太面子上过不去 还能给吃点儿。心里想着,嘀咕着,着急得连大门都 没绕,直接翻过墙头就跳进院儿里,下墙头的时候还 重重摔了一跤,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土,兴高采烈地 三步两步就蹿到了家里。

只听见一声怒斥:你又做甚来了!丫个擦女子, 每天起来翻墙头遛瓦片,不是个好东西!祖母坐在炕 锅头(腰墙子里手是炕锅头,外手是灶台)振振有词 地大骂着。

我的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我无助地看了看父 亲,父亲给我使了个眼色,示意让我快出去。我的自 尊心第一次受到极其严重的打击,我就像木头柱子 一样杵在门口,才看清楚吃的是什么。只见那炕上黑 压压的坐着十几个人,围成半圆形,一个不认识,前 炕(靠门的炕)坐的父亲,正津津有味地吃着油油、白 白、细细、长长的挂面,吃得聚精会神!除了祖母的谩 骂声,就只有吃挂面的吸溜声。我只是一口一口的口 水直往肚子里咽。

这时做饭的阿姨看见我很可怜,就自作主张,在 喝水碗里盛了少许挂面递在我手里,让我尝尝。我不 敢,她碰了碰我的手给我使了个眼色,示意让我快点 吃,别让祖母看见,她堵着我。我会意地接过碗,满心 欢喜地挑了一筷子挂面已经放到嘴边。只听见一声 怒喝:放下!谁让你给吃了!祖母边说边准备下地,吓 得我一把递给阿姨。

我的脸热辣辣的,如果有一地缝,一头就钻进去 了。祖母一次又一次践踏着我尊严。我的心被揉碎 了,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已经伤 得不知是哪种感觉了,只觉得心在滴血。第一次有这 种感觉。开始有点恨祖母,等祖母把所有客人都送走 了,我也恶狠狠瞅了她一眼,就在她面前故意又翻了 墙头,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回家的路上,泪水就跟下雨似的,哗哗流个不 停。奶奶啊!我可是您的亲孙女啊!我到底做错什么 了?您为什么会这样对我?这样辱骂我?这样刻对(不 心疼)我?

直到现在我都想不明白祖母对我的所作所为。

选自逐浪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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