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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叫声中醒来(外一篇)/阿普然(僳傈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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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2.02.24

每天早晨六点,我都在鸟声中醒来;有时虚拟,更多的是真实的鸟鸣。

我喜欢安静,所以我的居所大都在城郊,不论出租屋,或是自购房。我大学刚毕业时被分配在省委民族工作队,期间受母校云南民族学院(今云南民族大学)要求转分配至该校任教。当时,学校分配给我的宿舍就在校园一僻静处。这宿舍位于学校北边的梨园中,是栋只有二层的小瓦房,且一楼是学校的仓库,二楼有四个仅12平方米的单间,安排有刚分配来的三女一男青年教师,那男的就是我。那时的我比较腼腆,又喜欢安静,所以常常躲在房间看书,似乎时时正襟危坐,两耳不闻窗外事;即使身边有貌美如花、又值青春妙龄的美女,也很少与她们搭讪。但有一群鸟却成了我的邻居和催醒者。那是一群画眉鸟,它们的叫声一般,但很准时;每天早上六点左右,在空寂的晨曦中,往往是一只鸟单独啼鸣了几声,然后群鸟听令似地开始了大合唱,似乎啼鸣第一声的就是它们的头。这群鸟就栖居在瓦屋四周的梨树上。那时我保持有学生时代的晨跑锻炼习惯,因而,鸟叫声一响我立而起床,伴着鸟声晨跑,往往一跑就半个多小时,然后才开始洗漱、吃早点、上班。

调回故乡怒江工作后,我在州文联工作。当时,州文联办公室和职工宿舍都坐落在六库镇文化路的尽头,正面是郁郁葱葱的青竹林,背后是杂木林。林中鸟雀很多,如,画眉、柳莺、鹰、隼、雏鸡、白娴等。那时,宿舍住地老鼠很多,一到晚上就上蹿下跳的,搞得我想写点东西也总是静不下心来。但一到深夜,“公噢”“公噢”的猫头鹰一叫,老鼠就无影无踪了,我也就有了难得的清静,哪怕只是片刻。因而我特别喜欢猫头鹰的叫声,哪怕它不悦耳,甚至有些单调、恐怖;尤其是每天早上六点左右,猫头鹰的“公噢”声不再刺耳,仿佛是在催促我:起!起!起!

后来,我置购了一套商品房,它位于青山公园山脚下。房屋前车水马龙,背面却绿水青山。山上栖居的鸟雀不论数量和种类都更多了。但我却与一只不起眼的柳莺“相识”了。那是冬日的早晨,我送上初中的大女儿回来,在门口见到它飞跑几步后歇一阵,又重复同样的动作;但任它怎么努力,就是飞不起来。我心生怜悯,又受女儿爱鸟如命(她只要在家就依窗而立听鸟声,观察鸟的动作或喂食给它们)的影响,我俯身逮住它查看,发现它的翅膀擦伤了。我索性将它带回了家,用碘伏擦伤口给它消毒,然后又用纸箱做了一个鸟巢,精心养护了一个星期。侍弄它必须耐心而又细致,时值冬天,早晚异常寒冷,我在纸箱中垫上了一些保暖的,但不能垫棉絮之类,因为我发现柳莺的巢编得精细,像艺术品似的;但毕竟置在野外,不会那么温暖;因而,如果纸巢太暖,柳莺反而不适应,最后我决定在纸巢只垫一层布。不知是刚才蹦跳所累,或是误以纸巢为鸟巢,柳莺只闹腾了十几分钟就安静下来了,静静地躲在纸巢中了。给它喂食也颇为讲究,它的肚子那么小、而且不会节制,我怕喂多了它会撑死,所以每天早晚各喂一次,每次仅三颗籼米而止,水也只盛一点儿。这只柳茑在我家“疗伤”,也给我们带来许多快乐,尤其女儿一放学回到家就逗它玩,别提有多开心!柳莺的伤痊愈后我极力说服女儿,把它放归了自然。神奇的是,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每天早上,这只柳莺都来到我窗外的大栗树上鸣叫,仿佛知道我需要鸟声催醒,喜欢在鸟声中醒来似的。

家庭离异后,房价飞涨,我开始居无定所地生活。庆幸的是,我所租住的地方大都树木林立、鸟语花香。在鸟声中醒来,俨然是我的一种生活常态。我租住在老六库时,门前有几株高大的木棉树。每到木棉花开季节,总有一群当地人俗称“黑头翁”的鸟群来树上食花、啼鸣。我常常在鸟声中醒来,不论早晨或是午觉时。后来,我购置了某处私宅,竟与一群喜鹊交上了“朋友”。

那是一阵大雨的凌晨,我从叽喳的喜鹊声中醒来;久违了的喜鹊声使我狂喜不已,我顾不上洗漱连忙跑去想看个究竟,推开门,只见两只喜鹊急切地叫唤着向我俯冲了下来;而更多的喜鹊在对面的树林中呼应,似乎随时都可能飞过来助阵似的。我连忙躲进了家里,透过窗玻璃定睛一看,原来一只硕大的鸟巢被大风吹落在院子里了,显然是这对喜鹊的窝。喜鹊的窝粗枝大叶的,不似柳莺的那般精致,但我知道这是这对喜鹊一根接一叶衔来后编织的,个中的艰辛不言而喻。想到自己努力多年,如今才住上这院小瓦房,我悲悯起它们来,连忙找了把梯子,将鸟巢按回了原处,并用绳索固定得结结实实的。那对喜鹊高兴地在我头上飞旋着、鸣叫着,叫声中少了焦虑,多了欣喜。从那以后,每天早晨,我都能听见它们叽叽喳喳地歌唱了……

放弃在省城的工作,回归故乡怒江工作、生活近四十年。常有人对我说你仕途不旺、学术又不精,是否后悔当初的选择。我回答他们,我没有后悔。怒江大峡谷的天是湛蓝的,地上长满花草和树木,房前屋后植被茂密,蜂飞蝶舞,鸟鸣雀唱,真是人间仙境!我每天都能在鸟叫声中醒来,何来懊悔之感呢?当然,20世纪90年代至本世纪初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由于生态遭变,鸟群稀少,我不得不用手机铃声中的鸟鸣声催醒自己,一度郁闷不已;今天,人们秉持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敬畏自然、修复生态早已蔚然成风,怒江大峡谷俨然成为森林氧吧。

在鸟叫声中醒来,成了我生活的一种常态。


从念东到鲁奎地


从念东到鲁奎地有10公里,一条不长不短的路。

那是一条曾经充满荆棘和坎坷的羊肠小道,那是一条曾经鲜花簇拥和瓜果飘香的人马驿道。如今,这是一条宽敞平坦的柏油马路,一支烟的工夫车轮就疾速掠过……而我,常常徘徊其间,久久无法忘怀。

从念东到鲁奎地,花香引我上路。那里曾经是一条宽窄不一的山间小路,由于沿途地势逼仄、岩石层叠,寸草不生的路面仅有一尺多宽,只容一人勉强行走,可谓鸟道鼠路;而土质松酥、地势较平的地段路面竟宽达七八米,可并排行驶两辆大卡车。但不管窄径宽道,这条路四季都开放着鲜花,有人们种下的桃花、梨花、李花、杏花、柿花、核桃花、棕榈花等,也有野生的大树杜鹃、名贵的珙桐、常见的野梅、木瓜、报春等;甚而在庄稼的抽穗季,玉米、小麦等穗十分清香,冬春时碗豆、蚕豆、油菜花也异常诱人。令人称奇的是,小道上下甚而路面上往往铺着一层厚厚的花毯,使你不忍下脚。这花毯由野草莓、卷地龙、野藤蔓、蒲公英、狗尾巴草等不起眼的花草织构。在我的忆中,这条路上的植被很好,树木葱绿,花草争妍鲜嫩。村口的那排核桃树下、石头垭口、橡树荫下、小河岸边……人们的遮阳或歇息之地,像一个个祖先结下的节扣,凸显在沾满岁月尘垢的道路上,或隆起或平坦,那样显目、耀眼。

从念东到鲁奎地,这条路充满了童趣。路就橫亘在大兴地镇境内的碧罗雪山半山腰。碧罗雪山上不仅林木茂盛、花开四季,还栖居着无数的飞禽走兽。上学或放学回家,儿时的我们脚步匆匆,但不时与可爱的栖居于此地的飞禽走兽亲密接触。一群画眉鸟总是起得比我们还早,我们刚踏上小路时满眼惺忪,而它们早就“变变变”地叫开了,在小路上下的大树枝头窜跃、狂鸣,好像是在迎候我们;不久,黑咕隆咚的天就又渐渐放亮了,似乎是在回应它们。天亮后,常常有几只松鼠在高大的栗树上上蹿下跳、不辞辛劳;贪吃的果子狸总是将自己吃成胖乎乎的,树枝被它们压得上下起伏,像一根根柔韧性很强的藤条;猫头鹰总是在我们因补习而晚归的夜晚,叫得人毛骨悚然,失去方向;好在有傈僳人传说的“指路鸟”指引我们找到回家的路。

“指路鸟”是一种十分神奇而很有灵气的鸟。只要在天黑以后才走上回家的路,从起点到终点,它都一路陪伴我们在小路两侧的灌木中。它总是“丝丝丝”地轻声啼叫,为我们壮胆,平复我们砰砰乱跳的小心脏;但我们很少看见它的模样(据说,它会根据灌木丛的颜色变幻自身羽毛),但耳畔总回想着它丝丝丝的跟随声,心也就踏实实了不少。让人感动的是,这种鸟很淡定,把我们送到家门口后它就悄无声息地隐退了,从不讨点水或什么吃的东西。

这条路边,也有许多野兔,它们不时在农人的蚕豆地里憨态可掬又惊恐万状地出现。走在这条路上,天空中常有体大异常的鸟飞过,但往往惊鸿一瞥;也时常看见鹰群盘旋空中或飞越山峰。有时,我们也驻足于草坪,仰视一只隼训练俯冲,它一次次飞上高空,直到看不见影踪,然后,又箭一般地坠下……

从鲁奎地到念东,一路艰辛又笑声不绝于耳。有一次过大石垭口的崎岖山道时,一不小心我把装在书包里的麦饼给滚落到山下了,挨了一天的饿。那段路崎岖又陡峭,麦饼滚落的速度相当快,任我手疾眼快也无法抓住它。那年夏天的一个早晨,在上学的路上,我和三哥看见生产队员收割过的豌豆地上有一些遗漏了的豆子,我们就商量去拣拣豆粒,以补充家中食粮不足。拣看拣着,我们拣到了满满的一军用水壶;但忘了去上课。当晚,少不了父母的责骂;更让人汗颜的是,那位漂亮的汉族女教师当晚就赶了二十里山路到我们家里,对我们进行了耐心细致的勉励和教育。从那夜开始,整个高小期间,我和三哥再也没有旷课,再也没有迟到、早退!虽然上学路崎岖又坎坷,泥泞又漫长。

故乡用温暖、宽阔的胸膛接纳了我们,同时又用甜美的乳汁喂养我们长大。从鲁奎地到念东,故土中的这块弹丸之地,也给予了我们许多。

大人们在这路上路下的田间地头耕作,收获着春天和秋天,偶尔也猎取禽兽补充肉食,用花绿的兽皮鸟羽缤纷市街;也曾经釆摘山珍补贴家用。我们放学后也不得不帮忙做做家务、干干农活,少不了去鲁奎地到念东这个地摞松毛、摘构树叶等;还常去密树深箐去找刺笼苞、竹叶菜、树花什么的。运气好的时候还会摘得鸡枞、松茸、羊肚菌等山珍。家里人舍不得吃,拿去市街上卖,以补我们购买笔墨纸张之需。印象特别深的是,一到秋冬季,路边的田里地中常常瓜果飘香,但行人哪怕饥饿难当也都忍着,从不随便采摘以填果腹之欲。当时生产队队规严厉,人们的自觉性也非常高。核桃和板栗的成熟季,核桃和板栗落满地,但无人拾拣,或拾拣后人们将其装入队里预置的一个大箩筐中,我们也常做这样的“举手之劳”,得到队长的多次口头表扬。今天,在怒江农村调研,也常见无人拣拾的烂在树下的核桃和板栗,问后才知道,这是由于人们大面积种植了核桃和板栗,而深加工产业尚未跟上,导致无市无价——我的心口不免隐隐作痛。

今天,我不时从念东到鲁奎地,或从鲁奎地到念东。有时步行,有时车代;有时在现实世界,更多的时候,是在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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