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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刀削面/郭小燕

点击率:1259
发布时间:2022.03.21

作为地道的陕北人,我从小就喜欢吃面食,尤其是母亲做的西红柿鸡蛋汤的刀削面。

母亲做刀削面,无论是和面用的器皿,还是和面的技巧,汤料的制作,都很讲究,做出的刀削面,非常好吃。那个味儿,是我永远不能忘怀的记忆。

俗话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母亲有一口黑色、敞沿的瓷盆,是她结婚后不久买的,至今已有三十多个年头。她爱用这个瓷盆和面,厚实、光滑、不沾面,使起来得心应手。母亲和面特别有技巧。每次和面,她先舀两瓢面粉,倒进黑瓷盆。另舀一碗冷水,慢慢地浇进盆里,同时用筷子不停地搅拌面粉。当面粉搅成面疙瘩,就可以了,进入下一道工序,揉面。揉面时,均匀用力,一边揉,一边将盆壁上的散面揉进面团。什么时候面团表面看上去光滑,闻上去醇香,才算揉到位。我看过好多次母亲和面的过程,感觉自己学会了,其实知法不知巧,试了多次,不是倒水过多,就是揉不匀称,很难达到母亲的程度。而且做出的面,味道和母亲的也相差甚远。

面揉好,得醒一会儿。用湿笼布盖住面团,使面团“休息”二十分钟左右。这样醒好的面团,才不干皮,还能提高面条的劲道呢。趁醒面期间,母亲开始做她拿手的西红柿鸡蛋汤。她去菜园子里摘回几个西红柿,洗净,去皮,切丁,装盘备用。往碗里打3个鸡蛋,搅拌均匀备用。制料汤,得先炒料,接着才是熬汤。准备好所有食材,母亲开炒了。先在铁锅里倒麻籽油,油温七成热,下入葱丁、蒜片、干红椒,煎至金黄,加姜面、花椒面、食盐,接着倒入西红柿丁,用锅铲翻炒,待西红柿炒成糊状,加入清水,进入熬汤阶段。汤煮沸,母亲把准备好的淀粉水倒入锅中,稍等一下,再将鸡蛋液绕铁锅边均匀地溜进锅中,稍煮一煮,西红柿鸡蛋汤就好了。我曾无数次围在母亲身边,看她娴熟地制作料汤,为的是向她学习本领,同时,也为享受那料汤散发出的美味。

做好汤,面也醒到后,母亲准备削面的工具。她从碗架上取下一个面削子。面削子有点年头,看上去锈迹斑斑,但刃口锃亮锋利。母亲左手托面团,右手拿着面削子,像小提琴手准备演出。削面开始,她先比画几下削面动作,接着挥动面削子,在面团表面削,面片就飞起来,一片片落入锅中,煮熟后,浮到水面,像剧烈游动的鱼群。煮熟的面片,中间厚,边缘薄,看着很有食欲。“面煮熟了,摆上碗筷准备吃饭!”母亲宣布。她捞出一碗,先安抚我这个大馋猫,然后去给父亲、两位哥哥、妹妹捞,最后才是她自己。也许是饿,也或许是心急,接过母亲的那碗西红柿鸡蛋面,我真想一口吃进肚中,但面是烫的,只能一片一片吃。用筷子夹起面片,吹一吹,放入嘴里,软软的、滑滑的,嚼动几下,咽进肚里,暖暖的,幸福极了……现在想来都流哈喇子。

后来我在外求学、打工,吃过各种刀削面,但总也吃不出母亲的那般味道。尤其当我在外受委屈、饥饿难耐的时候,我就会想起母亲做的刀削面……

——选自西部散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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