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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朝金的散文/张朝金

点击率:1577
发布时间:2022.07.20

家乡那株樱桃树


漫山遍野,清一色的樱桃树,像澎湃的海潮,漫过河谷,漫过山梁,汹汹涌涌,郁郁葱葱;樱桃花白里透红,蕊蕾嫩黄嫩黄的,山山川川宛若笼罩在柔柔的纱曼里,又好似萦绕着袅袅的雾霭,雪一样洁白,梦一样迷幻,使人如坠云里雾里;倏然,一朵朵花儿变成了樱桃,有浅红的、紫红的、蛋白的、亮黄的,颗颗晶莹剔透,如同玛瑙一般摇曵枝头,似天上的繁星数不胜数,似垂垂欲滴的甘露,让人口水直流。

这是昨夜一梦的家乡。梦醒时分,望穿山谷,却见不到一株樱桃树,让人怅然。

常言道:“樱桃好吃树难栽,不下功夫花不开”,此言不虚。山里人梦想着沟沟洼洼能够长满樱桃树,那该多好啊!好让娃们一饱口福,便尝试着在阳坡坡栽种它,好让它享受充足的阳光雨露;在水田里栽种它,好让它吮吸丰沛的养料和水分;在庭院沃土里栽种它,好让它少受风霜雨雪的侵袭,得到更多的呵护。然而,徒劳无益。

渐渐地,乡亲们认定:穷乡僻壤养育不了樱桃树的金贵之躯,樱桃树也不会选择这穷山恶水作为栖身之地。人们心灰了、意冷了,认命了、放弃了,再不提它了,再不念它了,再不抱任何幻想了。

忽一日,有人发现一棵小苗,从河堤石缝里倔强地露头了,样貌酷似樱桃树,兴奋得陀螺似的,奔走相告:

“快来瞧呀,快去看呀!咱有樱桃树啦,咱村长出樱桃树啦!”

然而,他的激情没有感染任何人,没有一个人被吸引,也没有一个人为此动心,权当耳旁风一掠而过。偶尔路过的,出于好奇,漫不经心地斜眼看看,或若无其事地近前瞅瞅,但见砌成一堵墙似的河堤,干巴巴的,没有一丝儿生命迹象,仅有一株蔫蔫的小苗苗,从一指宽的石缝缝里艰难地钻了出来,活像秃头上的几根毛毛,随风摇曳,西风刮来它伏倒西边,东风刮来它又匍匐东面,眼看着就会连根拔起。摇摇头走开了,心疑:“就它,还能成气候?”

小苗在青光光的河堤上仄斜着,东倒西歪的,上不着天,下不挨地地悬在半空,既没有大树荫蔽,也没有同伴相携,孤零零的。太阳暴晒时,它宛如油锅里的一张饼,随时都有烤焦的可能;暴风骤雨时,它犹如沙漠里一根伏草,刹那会被卷上半空。但它不被命运所屈服,依旧高傲地、勃勃地生长着,倔强地钻出了石缝,长过了河堤,看见了这个世界,进入了人们的视野里。

可是,人们却无视它的存在,任由其自生自灭。不时有牛儿伸长了舌头,舔食它刚刚出牙儿的叶儿;有羊儿攀援堤上,啃咬它方才抽枝的条儿;有兔儿掘地打洞,剥它的皮,或嚼它的根;有时人们也会毫不吝惜地顺手折一根细枝儿,追打不听话的孩子,或驱赶驱赶鸡鸭的……

为了躲避这无情的世界,它只好横着枝干,努力地向河心伸展。它吃力地横卧空中,像一个落水的孩子,伸长了手臂向岸边求救,努力着、挣扎着、呻吟着。抻到了极限,再折头奋力向上,七扭八拐,生生长成了一个“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不屈模样。

年复一年,它不屈不挠地长着、长着、长着。树叶被啃食了,反倒生出更多的叶子来;树枝被折去了,却不屈服、不低头,延伸到够不着的空中,执拗地长出枝枝叉叉来了,愈是摧残,它愈是勃发,确有“愈挫愈奋”的倔劲呢!

人们都被它的顽强不屈折服了、钦佩了,也刮目相看了。有人为它培土,有人为它施肥,有人从石缝缝里为它浇水,细心人为它做了护栏,使它免受侵害,又专为它量体打造了一副“拐杖”,帮衬它并不健全的身躯,好让它茁壮成长。

它得到人类难得地呵护,愈发来了精神,更加努力地疯长起来。有人夜里静卧堤上,煞有介事地说:“听到啦,我听到樱桃树拔节的声响啦!”

老人说:“有苗不愁长啊!”果然。不几年光景,石缝中那株弱弱的、恹恹的、孤孤的樱桃树,竟然长成了一颗碗口粗细,婆婆娑娑的樱桃树了,它分明是我梦境中的樱桃树呀!灿灿地开了一树的花,繁繁地结了一树的果,竟然子孙满堂、硕果累累了。

阳春三月,它最先报春,花儿争先恐后地烂漫开来,满树满枝地竞相绽放;仲夏五月,它最先挂果,果儿鼓鼓的、圆圆的,一天天见长,像一嘟噜一串儿的珍珠玛瑙;一天天见红,像一张张涨红的脸蛋儿;一天天见熟,甸甸地垂着,殷殷地等待人们享用呢!

人们感激它的牺牲奉献,对它呵护有加;感念它的顽强,对它敬礼膜拜。时常以它的不屈不挠激励孩子,也给日子鼓劲加油。

如今,它长大了,浓荫蔽日,能够荫蔽他人;它勃发了,蓬蓬勃勃,成为一道风景;它烂漫了,灿灿烂烂,是我们村的名片和象征,更是我们奋发向上的动力和源泉。



家乡有一眼泉,模样丑陋,寂寂无名。

它既不像革命圣地南泥湾的九龙泉,滋养过三五九旅革命战士的身心,成为闻名遐迩的“革命泉”;也不像道教圣地楼观台的化女泉,千年传唱“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的神奇传说,成为道文化的“神泉”;更不像黄河母亲怀抱里的处女泉,“泉涌沙动,如绸拂身”,成为祛病健身的“养生泉”。《县志》找不到它,百度搜不到它,“旅游景点”也没有它的身影。

它,时而清澈、时而浑浊,不时还会涌出一些腌臜的东西,让人恶心;它,时而甘甜、时而苦咸,牲口也受不了它的刺激;它,时而生硬、时而绵软,时不时泛起一层层白花花的盐碱,浇地会使土壤板结,庄稼也不精神了。

当地群众厌恶它:用土填过、用石头堵过、还用炸药包炸过,无济于事;又试图改道,不让它注入地里、溪里或井里,亦是徒劳。人力难为,只好在泉的上游取水,信由其自生自灭。它似乎跟这个世界无任何瓜葛了,人也不疼了,畜也不爱了,自个寂寂寥寥、无休无止地淌着、淌着、淌着……

据老人说,这眼泉,是一条修行千年的海怪在海底挠的一个洞,通着海呢!海水暴涨时,如同山洪暴发,浊水喷涌而出,不仅会涌出海上漂浮的垃圾,还会涌出尺把长的鱼虾哩!海水安澜时,泉水也会清澈碧绿,涓涓滴滴,如泻万斛之珠。

当地人流传:“碰到清泉会走好运的,碰到浊水会走霉运的”。川道人进山谋生,每常驻足观看,预测自己进山的运气:若遇泉水暴涨,浊水横流,就会打道回府;若遇泉水舒缓,叮咚悦耳,甘甜如怡,就会欣喜万分,妄想着自己进山能够挖一颗千年人参,发一笔横财哩!

终于有一天,一群地质队的后生进山勘探,扛着“长枪短炮”路过这里,人困马乏、口渴难耐,发现了这眼泉。恰巧,这天泉水清澈,甘美无比,吸引了他们,地质队一群人围着泉眼不走了,住了下来,测呀、量呀、拍呀、照呀地折腾了一周左右的时间;不几日,地质队又派来一拨增援部队,拿着奇形怪状的瓶瓶罐罐装呀、灌呀、摇呀、晃呀的,又是一通折腾,再将他们携带的不同颜色的“佐料”放进长颈瓶、大肚瓶、长条瓶、方形瓶、菱形瓶等不同形状的仪器里,左摇摇右晃晃,登时,各种仪器变成了五颜六色。一致的结论:“这眼泉是宝贝!”

他们说:山里的宝藏是黄金,泉里的营养赛黄金。泉水有人体需要的钾、钠、钙、铁、锌、钼、硅、硒等二十多种微量元素,珍贵得很。

月余,地质队大队人马开进,轰隆隆的机器声昼夜不停,宣传标语铺天盖地:“开发宝藏,造福人民”“大地乳汁,饮育优秀儿女”“千锤万击出深山,喝得健康在人间”等让人眼花缭乱,使人不敢相信。

山里人都很诧异:这么不起眼儿的泉,咋会成了“宝贝”呢?他们更不敢相信,它还是通了海的,通向外面的世界的呢!它漂过洋,过过海,见过世面,走过五湖四海;它涵养过地球、滋养过人类呢!它走到哪里,就会给哪里带来生命、生机和活力。它落寂了,在深沟里、荒草里、乱石堆里默默流淌了百年?千年?万年?

山民不解:它咋一下就“宝贝”了呢?它可是一无是处呀?

“它看起来,是一无是处”男地质队员说。

“这正是它不同凡响的地方啊!”女地质队员感叹道。

“它是在默默蓄积能量呢!”领导模样的地质队员深有感触地说道。

是啊,不经过千激百撞、万年蓄积,怎会富含那么多宝藏,当然靠一朝一夕是难以成就的。它不是仅供人饮用的普通水,它不会显摆自己,更不会张扬自己,自然会遭到白眼、非议和攻击,甚至弃之如敝履、恨之如仇敌,想着法儿破坏它、毁灭它。

面对山泉,我们惭愧了。


扎花瓣儿


春,是花的季节;花,是春的使者。

当第一声春雷唤醒大地,暖阳洒满山岗;当第一缕春风吹散萧瑟,嫩绿覆盖了一冬的苍凉,妩媚而又多情的花儿,宛如姑娘的笑脸,姹紫嫣红开遍。

我不由得想起儿时“扎花瓣儿”充饥的经历。

那时,春天青黄不接,生活困苦,有时吃了上顿没下顿。“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父母想到了“扎花瓣儿”充饥。于是,为娃们每人准备了一根大号的“老婆针”(纳鞋底子的针),再给针鼻儿穿一条长长的花色线,将线一圈儿一圈儿盘绕在娃儿的腰间,以免绊着手脚,影响扎花瓣的速度,便催促娃们去扎取飘落一院的花瓣儿了。

每闻“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的时节,娃们更是期望得紧,天还没放亮,一骨碌爬起来,如同一群采花的蜜蜂儿,持了针线旋风一般满院里追跑,线儿在身后鼓成了一个多彩的花环,仿佛展翅的蜂儿,急促促地寻花、找花、扎花。

花儿也和人一样,有先来的、有后到的,有老大、也有老二、老三,以至于老幺。不同科类的树种有不同的花期,同一科类的树种花期也不尽相同,有迟早之分:山南水北朝阳的地儿,花儿最先享受到阳光雨露,往往率先绽开了;依山傍水温润的环境,花儿最少受风雪寒霜的侵袭,每常抢着风头开放了。

哪知,上苍是公平的,开得早谢得也就早了,风头尽了,也就该落幕了,最先开放的,却最先飘落了。饥肠辘辘的娃们没有赏花的诗情画意,只想着能够填饱肚皮,往往不在乎“花开满树红”,只在乎“花落万枝空”。

一声“起风了,花落喽!”如开饭的锣声响起,娃们精神抖擞,兴奋不已,赶热闹似的,寻声儿蜂拥而至,满地扎开花瓣儿了,争先恐后,欢着呢!

春来春去,花儿一茬儿接一茬儿地开了,又一茬儿接一茬儿地谢了,娃们也赶着花开花落的茬口,一趟儿接一趟儿地撵着花期扎花瓣儿:从庭院里,到田埂上;从阳坡坡,再到水洼洼。他们在娃娃头儿的率领下,东荡西驰,扎尽了一树又一树的落花瓣儿。

当天空没有一丝儿风时,花儿似乎也怕了针扎,爬在树上一动不动了。娃们或依着、或站着,或坐着、或卧着,仰望文文静静的天空,再看看树梢梢上似睡非睡的花儿,心生一计,双手掬成喇叭口,齐声向天哀求:

“风,风,快些刮,我给你吃个大西瓜。”

“风,风,你刮特(方言:大的意思),我给你吃个油旋馍。”

哀求声未落,果然起风了,花儿婆娑娑落了下来,蝴蝶一般,漫天飞舞着,舞美了整个世界,也舞乐了娃们的心怀。

大点儿的娃儿,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捏着针鼻儿,成雀嘴状,或蹲着、或俯身,小鸡啄米似的,用针尖扎花瓣儿心心,一瓣一瓣重重叠叠串在一起,糖葫芦一样,一嘟噜一嘟噜的花瓣儿,相依相偎地挤在一起,“老婆针”串成了花花的花棒槌,满满当当的。针尖尖儿被挤占尽了,左手迅疾往下一捋,一串串花瓣儿顺着惯性,下滑至吊环似的多色线线的环环里,不一会儿,不显眼的线线肥胖了、臃肿了,变成了一个“花长虫”。娃们起先搭在手臂,见长就缠于腰际,或盘绕在脖颈上,一圈一圈的,成了一个美丽的花环,耀耀地裹满周身,如同披红戴花的新郎,又似凯旋归来的将军,好不神气。

而小不点儿似的弟弟妹妹,人小个小力气小,小手攥不住“老婆针”,握棒槌似的,满把攥住针身,却不会使“四两破千斤”的巧劲,蛮蛮地铆足了吃奶的劲,总是扎不准,不是偏了,就是斜了,累得大汗淋漓,呼哧呼哧大喘气,怎么也扎不满一根小小的“老婆针”。

末了,哥哥帮弟弟,姐姐帮妹妹,他们将自己串好的一长串儿一长串儿花瓣儿,豪爽地往弟弟妹妹脖脖上一挂,像极了电影里为劳动模范佩戴花环,映得弟弟妹妹脸脸儿红扑扑的,十分好看。哥哥姐姐看着高兴,心里美滋滋的,弟弟妹妹欣喜万分,乐得一朵花儿似的。

娃们凯旋,父母开心得很。父亲细心地一一把花环解了,一串一串捋进蒲篮里,一瓣一瓣地摘了,一遍一遍地洗好,又在太阳底下晾了水分,收好。

母亲尽情地发挥她的厨艺,先是腌了,花嫩儿经不起腌的,现腌现吃最好,或是上顿腌下顿吃,也还不错。腌久了,就会化成一摊花水了。腌的方法有很多:条件好时,用蜂蜜腌,去了苦涩,闻闻有淡淡的香气,尝尝甜丝丝的;其次,用白糖腌,吃起来绵绵软软,也是不错的选择;再不济,用盐腌了,或直接放进腌菜缸里,下饭吃酸酸的,后味有丝丝的清香呢!

腌了吃,不过是哄哄馋饿的嘴皮,总归填不饱肚皮。母亲发明了“花儿食品”:与粮食、野菜掺和一起,一半米面,一半花瓣或野菜,做出花菜蒸馍,花菜锅盔、花菜糍粑、花菜团子、花菜锅贴、花菜麦饭等一系列“花儿食品”,不仅省了粮食,还改善了口味。

如今,“扎花瓣儿”而食,已成遥远记忆。想想过去,今天烂漫的春天和花样的光景,我们更应当珍惜和感恩。


——选自西部散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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