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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俗文化盛宴——陕北秧歌/高建华 尚林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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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2.08.15

“黄土地上刮春风,陕北的秧歌就闹了个红,大街小巷人潮涌,就像那巨龙在雨里翻腾,哎嗨咿呀嗨!”

进入腊月,陕北的许多秧歌队就开始忙碌起来,除了紧张排练,还要制作道具、收拾锣鼓大镲,还要在古城大街上搭建彩门,布置花灯。像这首欢快喜庆的陕北《闹秧歌》唱得一样,大家要用陕北民俗文化中最风光最排场的秧歌,过一个红红火火、热热闹闹的春节。

“秧歌”起源于古代黄土高原祭祀“黄天后土”社日活动时敲锣打鼓跳大神的庆典仪式。后来人们在劳动之余模仿着那些动作,载歌载舞抒发畅快的心情,逐渐形成了“闹秧歌”这一民俗活动。陕北不少地方的秧歌至今依然延续着古代秧歌的习俗。榆林保宁堡和米脂县郭辛庄每逢春节,秧歌队在队长率领下先敬神谒庙,然后第二天才开始挨户依门地进院入户拜年。群众称这为“沿门子”,以求消灾免难、吉祥平安。绥德、米脂、吴堡等地,每年春节各村镇都要组织秧歌队,演出前先到庙里拜神敬献歌舞,然后开始逐日到各家表演,当地俗称"排门子",以此祝贺新春,送福到家。

榆林是一座有着深厚文化内涵和历史底蕴的历史文化名城。榆林榆阳城内的秧歌,除了粗犷大气外,又多着几分恢宏与文雅。明清时期,榆林既是“九边重镇”又是“茶马互市”的重要商埠。当时榆林的男丁既要守边又要从业,劳作之余或演武后经常将京城传来的歌舞结合操练动作演唱嬉戏。江南来的官员和商人又不断地将丝竹管弦带到榆林,渐渐地京城百乐、演武动作和江南歌舞融入了民歌和秧歌之中。这样就形成了既有阳刚之气,又有柔和之美的榆林秧歌和榆林小曲。解放后榆林秧歌又借鉴延安的新秧歌,增加了工农形象,使表演形式更加丰富多彩。

闹秧歌有一定表演程式、礼俗和风格特色。表演者的服装、表演的顺序都有着严格的规定。在表演的过程中,整个秧歌队都要接受伞头的指挥。锣鼓唢呐一响,伞头带领在前开路,大家踏着铿锵的锣鼓,和着嘹亮的唢呐,以腰部为中心点,脚下“十字步”夸张地摇、摆、走、跳、扭,前进、后退、左腾、右跃,变化着各种队形。彩绸飞舞,彩扇翻腾,所有人欢快地起舞。伞头还会根据场景不失时机地即兴领唱起秧歌调,将秧歌推向高潮,尽情地释放着陕北人的大气与豪放。

随着城市规模的不断扩大,城市基础设施、人居环境的改善,现在群众文化生活已经丰富多彩,扭秧歌已经普及陕北城乡。城市的广场、公园,农村的小广场、庭院、敬老院等处,只要天气晴朗,每天下午都有民间自发组织的中老年秧歌队表演陕北大秧歌。城市的每个社区如今都有中老年人自愿组成的秧歌队伍,需要正规场合表演时,定下表演时间和地点,不需要排练,微信群提前通知一下,到场就能表演。秧歌歌词、口号、横幅标语也紧跟时代步伐,传统与现代结合,把宣传党和政府的路线、方针、政策,宣传精神文明,普及科学知识、破除封建迷信等内容融合进秧歌演唱词之中。陕北秧歌也与时俱进,现在发展到了电子音乐伴奏,并加入了民乐合奏、摇滚乐等;服装道具等也在不断创新,服装质量也大幅提高,其表演形式和动作都体现出浓厚的时代气息。

正月里,在陕北许多广场和大街上,都能看到锣鼓喧天,欢天喜地的秧歌队伍。从正月初四开始,陕北各县和乡镇每天都安排几班秧歌上街表演,有的地方几乎每年还都要搞一次秧歌大汇演,不少农村秧歌队都要进城参加元宵节秧歌汇演。元宵节有秧歌、灯展、灯谜、榆林小曲、陕北说书等表演活动,非常红火热闹。闹秧歌等活动,最欢喜的是孩子们,他们会早早地爬到楼阁、墙头、房顶,猴急地等待着演出开始。秧歌开始后,锣鼓大镲冲天响,唢呐手鼓起腮帮子铆足了劲儿使着劲吹。传统秧歌、新秧歌、腰鼓、霸王鞭、搬水船、高跷异彩纷呈。男扮女装的“张汉背张婆”弓着腰,挤眉弄眼风趣夸张的表演惹逗得观众不断叫好;随着锣鼓的节奏,大狮子带着四只小狮子耍着狮子滾绣球,小狮子铜铃似的眼睛十分灵动,大嘴一张一合,头和身子大幅度连续左右上下摆动。两个小丑装扮的衙役一前一后抬着一根两丈多长的粗竹杠,夸张的动作,诙谐滑稽的表演撩拨得观众笑得前俯后仰。

元宵节秧歌表演时间长,从中午一直闹到凌晨,充满喜庆祥和,红火热闹,万民同乐,是酣畅淋漓的民俗文化盛宴。

陕北秧歌从中国工农红军转战延安开始,经过80多年,几代艺术家们的传承和革新,已融入很多红色元素和现代文化艺术元素,已经成为民俗文化和红色文化有机融合的典范,传统艺术和现代艺术相辅相成,不断发扬光大的艺术瑰宝。陕北秧歌吸收了陕北民歌、信天游和腰鼓等多种传统的和现代的艺术精华,已经和陕北民歌一样,不仅扭(唱)红了陕北,也扭(唱)红了全中国。这几年,中央电视台和榆林市委宣传部多次成功策划“陕北榆林过大年”活动,使陕北秧歌的知名度、影响力更大,普及面更广。正如陕北秧歌词唱的:陕北秧歌喜洋洋,新时代扭出新模样;陕北秧歌神采飞扬,长城内外一派新气象。锣鼓大镲啊敲起来,火红的秧歌扭起来,老榆林美酒喝起来,我们的生活好起来哟,富起来哟。


——本文刊于《光明日报》2022年2月20日副刊


高建华,陕西神木市人,高级记者。曾担任榆林日报社副总编辑、总编辑20多年,现任陕西省中国现代文学学会陕北分会会长,榆林市传媒协会党支部书记。陕西省行业学术技术带头人,优秀新闻工作者,榆林市第一层次人才、有突出贡献的专家。从事新闻工作30多年,获省级以上新闻奖、征文大奖奖30多件次,在《人民日报》《光明日报》和《陕西日报》等省级以上报纸、杂志发表新闻、文学作品100多篇,编著出版新闻、文学类作品集6部。与张瑞田合著长篇报告文学《领跑者——国能集团神东煤炭集团改革发展纪实》,中央党校出版社出版发行。


尚林祥,笔名凌远、凌翔,祖籍陕西榆阳。曾供职于宝鸡某军工企业,上世纪90年代调回原籍从事技术工作,2002年进中盐榆林盐化有限公司,2017-2019年由中盐总公司调往河北中盐龙祥盐化参与引进美国威立雅MVR制盐项项建设,退休后受聘于陕西威立达化工科技有限公司。中短篇小说、散文、诗词、小品、文学评论、报告文学都曾涉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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