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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忆外公二三事/朝花夕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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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2.10.18

记忆中总有一些成长的点滴,汇成只言片语的小溪,越过苦甜交织而又跌宕起伏的山丘,汇入那久久不能忘怀的河流。河流的尽头,睁大眼睛看,就能看到怀念的人啊,还有那些事儿。

——题记

傍晚时分,一场夏雨突然袭来,雨后,华灯初上,长安街又喧嚣起来。漫步在玉渊潭公园里,思绪万千,那些埋在我记忆深处的东西,若隐若现又浮现在脑海中。痛着,不再那么深。想着,不会那么浅。远在天国的外公,您还好吗?

小时候,外公总会拉着我的手,笑呵呵地唤着我:“大宽,赶明你好好上学,我带你去北京。”年幼无知的我,总爱调皮撒泼,一把扯着外公的衣角,又突然撒手离开,吓得他一个趔趄。身旁的母亲一声呵斥:别跟你外公闹!而后又传来另一端的疼爱,这小家伙够赖皮,外公呵呵一笑,眼神里总充满着宠溺。

长大些,外公老了,走路突然变得艰难。本是一位老人颐养天年的大好时光,却被突如其来的病痛给折磨着,他咽不了东西,吃不下饭。那时的我,已上小学,正赶上“非典”肆虐。这次,外公要去北京,不是带我玩,而是求医。临走前,外公路过我家,我依稀记得,他穿着厚厚的棉衣,虚着身子,一副消瘦的面孔似乎少了点站立的力气。母亲上前去扶着他给整了整衣服,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我站在母亲身后,怯生生地探出头,悄悄地望着外公,他也瞅着我,我俩四目而视,都没了话。

后来,外公从北京回来,身体已羸弱不堪,性子也变得沉默少言。可喜的是,我以全县第十二名的好成绩考进爸妈眼中的好学校,县城六中。外公得知后,突然来了兴致。那天下雨,外婆拗不过外公最后的倔强与坚强,还是同意外公来看我。这位被病痛折磨得不成样子的老人,执意骑着他心爱的二八大杠来给我送行。“你在城里上学,在舅舅家住,要听大人的话,好好学习啊!”说罢,外公给我递来一把漂亮的雨伞,我顺手接过,努力地点着头。后来的多少个下雨天,放学路上,我都撑起这把心爱的雨伞,一路同行。至今,我还保留着它。再后来,听大人的话和好好学习成了我人生路上最多的叮咛,我的外公啊,知道吗,我还在听您的话!

可是,外公的模样越来越模糊,与我们渐行渐远。终有一天,他走了,不留下一丝疼痛,只留下满目苍白,这苍白在岁月中慢慢沉淀,挥之不去。如今,一路走来,从老家来到北京,从小地方到大城市,我带着外公的嘱托和期望远行,切切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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